死亡行軍:蘇友鵬醫師的一生

一通來自院長室的電話,從此改變了一個人的一生……

蘇友鵬醫師於1949年自臺大醫學院畢業後,便以耳鼻喉科醫生的身分開始執業。1950年,他與多名臺大醫師,因為共組讀書會遭指涉「臺北市工作委員會案」,被依「參加叛亂之組織」罪名判處十年有期徒刑。

「我被抓的時候,身上有一本魯迅的小說!」西裝外套裡的一本《狂人日記》,成了蘇友鵬被定下叛亂罪的唯一證據。沒有律師,沒有公開審判,這幾位有著大好前程的臺大醫生,頓時成了被遣送綠島的政治犯,離家千里,與社會隔離。而「死亡行軍」四字,意指德文的 “Todes Marsche”,是醫師當年在被銬押往火燒島途中,以德語向同行難友說的話。

綠島的政治犯稱為「新生」,為了「矯正」與「改造」他們的思想,新生們每天都必須上政治課。在政治課以外的時間,由眼科主任胡鑫麟負責,偕同蘇友鵬等數位醫生,成立了「新生訓導處醫務所」,用克難的醫療設備在缺乏資源的綠島行醫,服務的對象從監獄的官兵、新生到綠島居民,只要有醫療需求,這些「階下囚」們一視同仁,自願提供。蘇友鵬醫師於1960年出獄後,同學、學長幫他作保,得以在臺北市鐵路醫院耳鼻喉科擔任醫師。

去年,以白色恐怖作為背景時代的解謎遊戲「返校」正熱,也引起了廣大的討論,有人質疑遊戲情節沒有邏輯,故事中的角色明明沒有買書、賣書、重製書,判十五年會不會太重了些?而蘇醫師就曾這麼說:「我們活在一個荒謬、荒唐的時代!」一場讀書會、一本《狂人日記》,便能定奪一個人的自由甚至生死。這些匪夷所思的情節,在一九五零年代的臺灣不斷上演。

蘇友鵬醫師已於去年離世,一個又一個受難者終其一生等不到他們的公平正義,這些看似已經停演,卻對臺灣社會造成極大影響的歷史,是否能讓我們在這沉重的一課中學到更多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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